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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屯范氏家族小考

  鲅鱼圈芦屯镇范屯村是个山清水秀的自然村。她南对青龙山,东临大沙河,西濒渤海湾。这里的村民绝大多数是范姓,是一个同祖同宗的大家族,至今已繁衍到十五代,近三百七十年历史。
  范氏家族是范仲淹的后代,属“忠宣房沈阳支脉”,是清初重臣四朝宰辅范文程之嫡裔。
  范仲淹,字希文(989—1052)谥文正。北宋著名政治家、军事家、文学家、教育家。在朝任职时,将同朝为官的五服以内范姓分成十六房,并亲定二十字号为:“仲纯正直公,良士宗文伯,叔子希昌彦,友善可弥安”。十六房中仲淹长子范纯佑为“监簿房”,次子范纯仁为“忠宣房”,三子范纯礼为“佑丞房”,四子范纯粹为“侍郎房”。
  范屯范氏是范纯仁(忠宣房)的后代。纯仁生五子:正民、正平、正思、正路、正国。正国生直筠,直筠生良傥,良傥生士玉,士玉生祥宗,祥宗生文鉴,文鉴生有恒,有恒生范信,范信生范岳,范岳为范仲淹十二世孙。
  范岳,字景申,原籍江西乐平。明洪武年间为湖广云梦县丞。因失火延焚卷籍被谪戍辽东辽阳卫降职守边(卫,明建制),家居沈阳大东门里,范岳是沈阳支忠宣房的始祖。
  范岳在江西原籍生二子:凤、佩。至沈阳娶徐氏夫人,生三子:孝文、丙文、癸文。明建文元年(1399)遇赦还乡。丙文途中流失无考,癸文无嗣,仅三子孝文与母徐氏留居沈阳。其后人繁衍,形成范氏“忠宣房沈阳支脉”族群。
  范岳第三子孝文生五子:俊、傑(杰)、伦、信、仪。五子分五房。因三房范伦无嗣,从而形成忠宣房沈阳支脉四大支系。
次房范杰生二子。长子范祯又生六子。其中第三子范鏓,字平甫于明朝累官至兵部尚书,因抗直廉能,触忤严嵩,被参弹而免去官职,归家修谱。范鏓生十四子,第六子范沉任沈阳卫指挥同知。范沉生三子。第二子范楠生文寀、文程。
  范文程(1597—1666)辽东沈阳人,居家抚顺,字宪斗,号辉岳,别名可亮。是忠宣房范纯仁第十七世孙(见《清史稿》<范文肃公传>232卷列传19)即为范仲淹十八世孙“可”字辈。1618年投努尔哈赤得善遇。因才能出众,尤为皇太极所重用。所谓:“上重文程,每议政,必曰:“范章京知否?”脱有未当,曰:“何不与范章京议之?”众曰:“范亦云尔”,则署‘可’”。几乎是每一议政,必待文程首肯,方可定夺。这时范文程已位极人臣,后来,兼任“文渊”、“体仁”两阁大学士,官至太傅太师,列为文班之首,人称“范阁老”。1616年病逝,年七十。康熙谥“文肃”,厚葬红螺山,并亲书祠匾:“元辅高风”给予极高评价。
  范文程,是著名的政治家、军事家。他在满族统一江山,为汉、满民族文化融合做出了卓越贡献。
  范文程(文肃公),为沈阳支忠宣房续定的二十字号为:“承时弘建树,正一懋先传,垂业须广大,培基在本源”。范屯范氏从“承”字启用,历代沿用不爽,现已到“大”字辈,第十五代了。笔者为“垂”字辈,是范文程十二世孙,范仲淹的第三十世孙。
  范文程,因明清长期战乱,宗谱“流远失传”,才“易以‘文’字”。后来得见宗谱,易名“可亮”,这是为什么?这与当时极其复杂特殊的历史背景和个人境遇有关。
  1643年,皇太极崩。十月,顺治即位。十二月,多尔衮胞弟多铎“谋夺”文程之妻。事情败露,罚银一千,剥夺十五牛录(旗军建制,一牛录五百人)。而预谋知情不举的肃亲王豪格,竟被罚银三千。此事载于清《世祖实录》,而非野史传闻。
1  644年,范文程为避嗜杀、嗜色成性的多铎加害,便佯装到“盖州汤泉养疴”(即熊岳温泉,清正白旗所在地)将少妇(张氏)、幼子(承重、承明)藏匿于熊岳北黄土岭,即现鲅鱼圈青龙山后隐居起来。(多铎攻下南京,屠城十日,杀人八十万,并霸占富商黄功亮之妻为福晋,可见一斑),当时范文程还派了四名家将护守。时,多铎三十岁,张氏当小些。一双幼子不过六、七岁,文程则四十八岁。
这件事,还在电视剧《荒唐王爷》里进行了演绎。
  同年(1644)4月4日,李自成攻占北京。孝庄皇太后紧急“驿召”文程回京(沈阳),商讨进关事宜(这时文程早已上疏进谏入主中原的战略思想)。四月初九,多尔衮领大将军印,文程“草檄”文告出征。4月29日,攻下北京。十月初一,迎顺治、孝庄入京,清定鼎中原。
  从时间上看,文程将妻小刚刚隐遁(仅三个月)便匆匆离去,继而日理万机,天各一方,再也无暇顾及这一支骨肉。而这时,顺治年幼,多尔衮摄政,权倾朝野,专横跋扈,又素与文程有隙。顺治三年(1646)二月,竟让文程辞职,同年八月,逢多尔衮“斋期休假”,文程将甘肃巡抚黄安国呈请终养事,告于郑亲王济尔哈郎,多尔衮因僭越不满,将文程“下法司问罪”。而这时多尔衮已“不令济尔哈郎予政,以母弟多铎为辅政叔王,自称‘皇父摄政王’……”(清史稿卷280,列传5)。释后,又命文程与刚林、祁充格“妄改”《太祖实录》,文程托病拒之,机敏地躲过了日后的杀身之祸。
  这一时期,范文程处境最为艰险,身处各派政治力量斗争的漩涡中。面对如此险境,以他的谨慎、睿智,当然要借化名保护这一支妻小,免受意外殃及。在他六十岁左右时,曾告病辞官回沈修建家庙,不料被诬告营造金殿谋反,羁京软禁。当时不少亲房近支惊惧株连而潜逃他乡,这就是我支深藏不露的又一根本原因。当时惮于往来,远隔千里,讯路蔽塞,先祖们又代代守口如瓶,所以我们只知道是范可亮范阁老的后人,而不知道范可亮就是范文程。
  始祖母带将携子先落脚于大沙河北岸大草甸子。这里荒无人烟,一派原始生态景象。文程进关后,虽然与我支疏于往来,但在经济上还是相当关照与支持的。因为沈阳是清的“龙兴之地盛京”,而范家祖茔也在沈阳(东陵北数里杨胖子沟)所以范文程有机会回沈阳办公、祭祖并暗中关照与支持。于是产生了范氏流传的两次得银说。
  一次是早期,传说先祖中有一位傻姑奶奶在河里洗澡,回家后,对父母说岸上有一群“小白鸡”。说之再三,家人才到河边一看,竟是白花花一片白银元宝,于是发了大财,遂建起了三个大宅院,盖了三座大瓦房。若干年后,又有了第二次得银说。说是先祖王太君在河边洗衣服,因掀起一块砖要垫洗衣盆,发现了一座银窖,于是又发了大财。
  查大沙河自古以来,非城非乡,非古迹非遗址,哪来的岸上、窖中白银?显系杜撰,以误导视听。这些意外之财,也不是为官为商所得——因为先祖中没有高官巨贾,只能是文程公暗中给予接济。为避免事端,遂造故事,遮人耳目。至于后来争茔地、打官司,所付费用,盖出于此。
  有一天,先祖途经大望海寨去霍屯讨债,走到大台山旁,发现一棵树上蛇鹊相斗,便顿有所悟:这是“龙凤相戏。便想在此采为茔地,请来风水先生勘查,其云:“两山夹一杠,必定出宰相”。两山,是龙的两角;杠(岗)为龙舌,平而长。从“舌根”流淌出的清泉,涓涓不断,则为龙涎。而可做墓地处,土为黑色,余皆黄也,果然是风水宝地。然本村占山户裴姓,亦想占有此地,于是双方打起官司。我先祖志在必得,在盖州三道楞子买下三间房,雇了刀笔吏司,坐镇与之对簿公堂。官司打了三年。终因范家使了巨银而得手。后来当地人说,范家果然出了宰相——范阁老。此故事至今仍在望海寨老辈中传说着。
  范屯范氏最富有、最辉煌一时的当属千垧地产。曾几何时,芦盖之间大块平坦可耕之地几尽囊括。当时有一位乞讨者到范屯要饭,一位先祖说,供他吃饱喝足,反正他得便溺于范家地里(施肥意)。这位讨饭者姓顾名家,是盖州北三块石人。听了此话,十分反感。心想,太吹牛了,我偏不拉在范家地里。于是便徒步向盖州走去,走了四五十里,直到王家窝棚(大清河南)实在内逼难耐,便解带出恭。事毕,问路人:此谁家地?答:南城范家。顾,张口结舌,慨叹无语……此故事十里八村流传甚广。
  正因为有了这些地,范屯才产生了七大堂:润身堂、安悦堂、庆余堂、和顺堂、五福堂、陆合堂、洪恕堂。每堂兴建了前出廊檐后出潲的大四合院。一般是上房九间,东西厢房各七间,均出廊檐立明柱。门房七间,中为正门,设有上马石拴马桩。而且每家碾房磨房、马厩猪圈、影壁后园、菜地水井……各自成体系。而每堂所拥土地均在二千亩以上。七堂以外同族也都拥有本村相当多的土地田产。而且不少人家使奴唤婢。润身堂人口多达61人(笔者即润身堂人)。雇有管家、伙计和婢女。传说婢女丫环也穿绫罗绸缎,只是款式与主人有别。润身堂还开过私塾馆,刻过木版印过书。庆余堂当家的出门专坐羊拉车。安悦堂青砖铺地,炕墙镶有雕花木制银钩幔帐。墙上挂有名人横幅《岳阳楼记》,于华春的水墨丹青——《欢天喜地》。画面:一人抱着酒坛沉沉欲睡,一人仰天开怀大笑,二人洒脱、酣醉之态跃然纸上。所画人物均“有眼无珠”。借以讽刺当时科举的黑暗,抒发自己怀才不遇。于华春,字天墀,晚清秀才,曾长辰州书院。还有一大竖幅,纸暗墨淡,字体雄健,落款篆章约二寸见方,长辈说那是一位清代王爷的墨宝,可惜内容记不清了。此外还有名人的四幅墨梅、千山和尚葛月潭的隶书《创业难》……
洪恕堂高祖范一桂,尚未出生,便分得三百六十天(日)地,人称“胎里红”。(清一日六亩,合计为二千一百六十亩。七大堂地产之总和至少一万五千亩以上。范一桂不吃隔宿肉,吃饺子扔角。经常请戏班子唱堂会,或到城里包场看戏,留下了“范大爷包场”的话柄。一天夜里他刚躺下,便一跃而起,说是被什么咯了腰,婢女挑灯找了半天,不见所咯之物。一桂捡起一根头发说:“就这它咯得我睡不着觉”。这就是“富二代”的摆谱与作秀。
  然而这个时期的范氏家族也不乏进取上进者,如范一瑞,字霭亭,曾任盖平知县,且颇有政声。
  范屯范氏家族的千垧地产的来源,就是继承了范文程的圈地遗产。
  海城范氏宗谱“家族记事”载:“范先栋……善词讼……曾主持争夺清末祖遗产——熊岳千垧地权,与沈阳范懋甲进行过民事纠纷诉讼案,最终败诉”。诉讼结果,双方均未得地而被熊岳范文程直系后人持谱为证,俱得之。
  为此事我支范须鑫亲往海城望台拜谒了撰文者范垂政,其时年届八十,是退休教师,正在家中修海城范氏族谱。他听母亲说:“海城与沈阳为争范文程熊岳地产而打官司,确有其事。结果双方均未得地。判给了范文程的后人。当时双方并不知道辽宁还有文程的直系后人,才引起这场争端,并因此在旅店害死一人。可见争夺之烈!范屯范氏隐蔽之深,又实为名门之后。
  清史学者刘小萌在《清代北京旗人茔地及祭田》一文中载:“乾隆二十二年(1757)范文程嫡裔重立《范公(文程)祠墓碑记》,碑阳刻祠堂规制图,关东熊岳地方祭田义产清单;碑阴刻熊岳方位图。清单载明:范氏在熊岳的祭田义产六百垧……后又购置十六顷十六亩(1616亩)房157间。其中祭田义产都是红色(即入关前圈占的旗地)……资料又显示,祭田是范氏全部红册中很少的一部分……”实际上祭田义产之外的圈地要比这多得多。
  范屯范氏所得地产,就是熊岳这部分遗产。当时范屯隶属熊岳。芦屯,是上世纪初修了“南满铁路”才有的。而熊岳周边肥田沃土,均为满族八旗圈地所占有。熊岳北十里有正蓝旗(现红旗镇所在地)、厢白旗(原红海村)。再北十里才是范屯。范文程是汉人,所以这段地产只能在芦屯与盖州之间圈占。据老人讲,现鲅鱼圈高速公路收票口周围几平方里的平坦土地均在其中。如收票口以北的大片土地,后来卖给了北李屯刘氏“兴记”,开了菜园子;芦屯站地区卖给杨姓与日本人开发了“房地产”,形成了芦屯站南北走向的三道街……
  “到了晚清,范氏实力亦如大清王朝走过了烈火油烹、繁华似锦的时光”,只好“招民佃耕,收取地租”(刘小萌语)再也无法管理了。典出的地,往往无力赎回而顺契;租出的地,收不回租子也无可奈何。加上周边吞噬、侵占,所拥田产日渐萎缩。所以范屯才流传这样一句话:“捧着金碗要饭吃”。
  悠悠岁月三百七十年,范氏家族在范屯这块故土,祖祖辈辈走完了它的农耕时代。时代的洪流又把这个家族推向了崭新的现代城市化生活。而范屯,这个历史舞台,即将上演更加波澜壮阔的鸿篇巨制。这就是历史,这就是时代,这就是生活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来源:范氏宗亲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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