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学竹隐傅公行状

剀克庄

曾祖裕之，故朝议大夫，赠太子太保•，妣庐陵郡夫人钱氏。祖察，故朝散郎、吏部员外郎，赠徽猷阁待制’累赠太师，謚忠肃；妣齐国夫人赵氏。考自得，故朝奉大夫，直秘阁’累赠太傅•，妣秦国夫人 李氐一〕。公讳伯成，字景初。其先自大名徙郓’髙伯祖献简公再徙孟 之济原。至忠肃公死节宣和’中原离圈二〕，傅氏流寓泉之晋江’ 家焉。公幼凝重’不妄嬉笑。方秦丞相檀国’太傅与客拥炉语及时 事，公忽指炉灰曰：「是非尝炎炎者耶！」客皆惊异。

年十二，秦国疾革’然W,祈哀。居丧摧毁’齐国拊而教之。 公发愤自厉’与兄枢密同卧起’课书至夜半未休，齐国常扣窗语 之，曰宿火于某所’有煨芋或饼饵在焉。太傅守莆，参政龚公茂 良年尚少，太傅令诸子从游。既而鵾公仕于泉’每访公兄弟萧寺’ 视其寝处，怃然曰人不堪其忧；及观其文’则又欣然，曰咄咄逼 人矣。尤爲乡先生寺丞黄公某所称。

隆兴初元，与枢密联名擢第，调福州连江尉。试中教官，教 授明州。以年未壮不欲以师自居’日与诸生论质往复’后多成材’ 魁多士、登朝着、居馆阁者相望也。

秩满入都’梁丞相谓公曰：「君盍爲祭酒属’适某拘乡嫌’ 闻史太师欲荐君’此可以进拟矣。」公逊谢，乞教授内外宗学" 首以《语》、《孟》、《中庸》、《大学》’次以他经子史’立爲次 序，俾士诵习，其尤秀异者别创大雅斋居之。

以荐者改宣教郎’知福州闽清县。丁太傅忧’服阕’知连江 县。东湖聚九谿之水’溉田余二千顷’岁久隄坏，公即下流南港 伐石爲新隄三百尺’迄今蒙其利。罢海错之馈，禁官买之价’以身爲准’寓公宗姓莫敢异者。

连帅、监司相继上公治行，有旨赴堂审，寻令待院辖阙。于 是名在公上者十余人，留丞相将越次出命，公固辞。踰年，始主 管官告院’建言远方陈乞磨勘爲吏邀M--I〕，中间岁月弃不可用’ 被受少缓，或妨奏荐—请以马递法计程书于告背，俾爲被受日月’ 士大夫便之至今。除司农寺簿，两拜疏请光宗过重华宫。除将作监丞。韩侘胄 挤赵丞相去国，吕祖俭以上书贬，党论渐起，公谏宁宗曰：「陛 下践祚之初’忠谠者未褒，狂妄者或谴，小大之臣震惕恐惧 '.臣 愿兼听远览，毋使下窃直谏之名，上有罪言之谤。」又奏：「淳 熙之Ms，并任两相，引用人材，各有向背，至于今日，彼此相 攻’不极不已。夫天下之势犹操舟，平则行，偏则侧。前日之势 有所偏，今日之势有所激。激而已甚，臣恐前日之舟偏于左，而 今日之舟又偏于右也。」前对一日，有折柬谕公行进用矣五〕，冀 于奏篇少婉其辞U公曰：「此言胡爲至于我哉！」迄上前疏。以亲嫌改太府寺丞。出知漳州，治以律己爱民爲本。推朱文 公遗意而遵行之，始创惠民局以革机鬼之俗。由郡南门至漳浦’ 爲桥三十五，治道千二百丈，郡人磨崖、甘棠道傍以纪其惠。工I四七四所岁折纔三十四万。若总计之臣能节浮费’岁认若干’朝廷给度 牒以补若干，则当兑之年引价必不至于甚低矣。」上嘉纳。

除工部郎。时权臣将开边’语尚秘密’公轮对首言：「天下 之势’譬如乘舟。中兴且八十年’外而望之’舟若坚好’岁月既 久，罅漏寖多，苟安朝夕，犹惧覆败，乃欲徼幸图古人之所难’ 臣则未之知也。行都大火，延及相府，同舍郎相率唁相君，有以爲偶然者， 公正色曰：r天意如此，官师相与规警之时也，乃以爲偶然 耶！」贪相色动。诏求直言，公陈三事，一曰失民心「火灾之余，商贾已 困，官市民物，乃不与直，前尹曰姑俟有余，后尹曰非我所市’ 版曹所当给者亦复辗转岁月，非御人于国门而夺其货者乎？」二 曰隳军政•• r方今诸将非由材进，例以贿取。臣在蜀道则闻关外 之军以掊尅而几变--一〕，道建康则闻御前屯驻之兵以掊尅而多死， 何以责士卒用命乎？」三曰啓边费：「分命重臣，大发线粟，人 情汹汹。臣固知朝廷无轻举之议，然恐邀功者有包藏之心，恃才 者起迎合之意，陛下与大臣不察而遂听之，则天下岌岌乎殆 矣！」于时应诏者鲜，从臣亦未有请对者，公极言朝廷无骨鲠之 老，班列习擒婀之俗，一时从臣咸愧其言。除右司郎官。初，公受李文简公煮之荐，与其仲子参政壁游素«1〕’李方直舍人院，公谓李：「边事至重，外传将出元枢宣 威江淮，有诸？」李曰：「有之。」公曰：「用兵之法，当审彼 己，内治不立，何暇外圆？若预此_二〕’非独一身一家利害，舍 人宜深思所以爲家国计者。」李感悟。既而元枢不果行，兵议亦 暂止。

一日，贪相爲僧缄讼牒求拟判，公堂白其不可，苏师旦方承 密旨，公屡抑其私请，贵近皆不悦。除司农卿、湖广总领。始至，密院咨日具宣上旨，以曹'徐 盗发，虏境骚动，令预爲备，_、鄂戌帅往往遣忠义人出境夺战 墨三〕，杀吏民。公爲庙堂言••「探报未必皆然，爲天下者惟信与 义，大义苟未能伸，莫若守信待时。今兵财俱困，而妄动以疑 欢S，某实忧之。」有刑余董逵者聚党跳河，爲虏袭逐，公抗 言：「国家既未能灭虏，不宜轻败盟约，盗由我境，彼则有词， 乞戒将帅毋生事。」继与江陵帅侍郎刘公甲联名论之，不报。复 爲长书，反覆谏止，而邓友龙以摇动国是劾公罢矣。后籍权臣家， 公书尚存，权臣题「异议」二字于其首。

起家除浙东提点刑狱公事。越多富贾JL〕，贿交权要，公犯 法。前帅尝发一盐商之奸，遽除边郡。公既摄帅，不爲动，遂竟 其狱。时调兵戍边’所至剽剠’余姚令至闽户不敢出。公部适至’ 捕黥其倡乱者，余批驿券遣之，自是往来帖然。又钂手投募，幕 府误涅其手背，其徒哗譟。公呼官吏诘责’叱吏下曰：「黥汝以 谢！」哗者少止，犹以误涅爲言，公笑谓曰：r当改爲方胜取胜 之义。」皆欣然，列拜于庭。朝廷方忧海道，命公与制阃协力备 御，公条上便宜数事。除直龙图阁知庆元府’兼沿海制置。先是’团聚民兵以教’ 海舟无巨细皆拘集’户然一灯以戒夜，公曰••「此徒烦摱’何 益？」散民兵还保伍，纵海舟之不及丈尺者，罢然灯，民情大 悦。谍告虏抽邓州兵至宾州，与高丽相犄角，堂帖令遣间探。公 言：「邓州近襄阳，宾州在黄龙府东北，相去辽绝，必虏扬此虚 声’欲使襄阳弛备。况高丽隔巨海万里之外，虚实难知，但当谨 固封守。」或言群臣有异图’公曰：「彼首兴兵端，兵败方谋身 不暇’安有此？」同官有请缮壁垒、寓公有乞统民兵当要害者， 公I镇之以静，后果如所料。

嘉定改元，召对，一论：「前日失于战，今日失于和。小使 虽返’邀求尚多，陛下不获己〔&，悉从之矣。使和议成’犹可以 纡一时之急，否则虚帑藏以资敌A-tr驱降附以绝来者’非计 也。爲今之策虽以和爲主，宜惜日爲战守之备。」二论：r权臣 之初，畏人议己，意所欲爲，天下虽知其非’而举朝莫不以爲是。 及其久也，是非颠倒而不自知，竟以此败。臣愿陛下与二三大臣 以前事爲师，以至公爲心，则是非明而利害审矣！」三论：r本 朝治效之盛复绝前古，非独帝道之隆，亦有内助焉。惟是彤史既民之流徙者、军伍之逃亡者，赈恤区画，各得其所。钱楮中半之 令既行，复令以三七分支遣，公曰它费犹可，如兵何，乞以一色 见镪给诸军，又请网运全解会子，至今行之。蔡聘君元定谪死道 州，归葬建阳’公雪其冤于朝，赠以初品官。陞賨谟阁待制知缜江府，全活饥民，瘗藏野殍，不可胜数、 制司欲移焦山防江军于图山石牌，公谓虚此实彼，利害等耳，包 港居焦、圃之中，不若以两寨之兵迭戍焉。制司不能夺。圚山寨 兵素与海道爲地，公廉知姓名，会郡都试，捕而鞫之，无一逸去 者。狱具，请贷其死，黥隶1W。提刑刘公熵护客至郡，密语公 曰：「待制赵公希怿荐公于东宫矣。」公曩在连江，赵公爲郡户 椽，雅敬公。既别不相见者数十年，至是莫知所以相荐者。因慨 然曰：「吾平生出处有本末，今老矣，越明年当致其事，何以荐 爲哉！」请祠至再三’进焕章阁待制提举太平兴国宫’嘉定四年 也。八年，召赴行在，再辞不获。行至甫，拜疏曰：「臣病不能 进矣。」除宝谟阁直学士提举玉隆万寿宫。十年’告老不获’提 举鸿庆宫。十二年，复请老，进显谟阁直学士、通奉大夫致仕。今上御极，陞直学士，落致仕，予祠锡带。公因辞免力进昭 明天常、扶持人极之说曰：r陛下思大舜事亲之心，常若于不 及•，推帝尧睦族之仁，益求其未尽。天下将靡然从之，岂待加惠 I二耄耋之臣而后知所劝哉！」疏累上，最后独拜进职之命，诏 进一官允所请。宝庆改元，御笔：「傅某、杨简皆先朝耆旧I〕，朕所简记’ 召赴行在，令所在州军以礼津遣。」寻除寳文阁学士，提举佑神卷九六行状七I

观’奉朝请。虽力以老病辞，而爱君忧国之念不少衰。闻评事胡 梦昱坐论事贬，蹙然语所亲曰：「庆元初，吕祖俭之谪，吾爲小 臣，犹尝抗论，今蒙国恩，叨窃至此，吾而不言，谁当言者？」 遂封上曰：「陛下比诏内外大小之臣，有所见闻’极陈毋隐。且 命之曰••『言或过直，毋悼后害。j臣欲条世务，少裨万一，而 耄及智昏，莫知所言。忽闻小臣有以上疏削籍投荒者，诏墨方新’ 遽返初意，孰不惊骇？夫论事而加之窜逐，求言而继以威怒，传 播天下，岂能人人知所言事，但以谓应诏上封之故，转相告语， 箝口结舌，臣恐陛下不复闻天下事矣。方今内无良吏，田里怨咨’ 外无名将，边陲危急，而又廉耻道丧，风俗益偷，贿赂流行，公 私俱困，谓宜君臣上下忧边恤民以弭祸乱。奈何今日某人言事未 几而斥之，明日某人言事未几而又斥之，甚则如上疏者以共工、 驩兜之刑加之矣。昔韩愈论后世人主奉佛运祚短促’宪宗大怒， 将抵以死，自崔羣、裴度以至戚里诸贵皆爲愈言，止贬潮州，寻 复内徙。今上疏者幺麽’非可愈比，然在列之臣无一爲言者’万 一死于瘴疠，陛下与大臣有杀谏者之谤，垂之史册’有累圣治。 臣垂尽之年，与斯人相去若风马牛之不相及，独以受恩优异，效 其瞽言。」不报。累辞新命，至二年六月，除龙图阁学士，转一 官，提举鸿庆宫，复辞。

公年虽髙，饮食起居皆无异，独耳听差重尔，每称人之善不 啻如己出，语及奸人误国'小人害君子，词色俱厉，不少假借。废，罕有纪述’乞命儒学之臣于本传之外，博采文书所载先后懿 美，以爲后范。」上皆首肯。除太府卿充殿试详定官，寻除权户部侍郎。贪相贬曲江’诏 没其赀，有司并录其行橐。公闻之，曰已甚矣，请给还之。版曹 比较之法，率用新钱填旧欠，岁额既紊，殿最非实。又经总制钱 额有重轻，催有难易，建、越、鄞常负殿，台、秀常居最，乞会 诸郡实发之额，纽计分数增亏而行赏罚焉。朝廷从之。四川总领 所乞以金银收回九十界钱引六百万，仍令起赴封桩库，公言蜀自 兵兴财竭，宜桩留以备缓急。经筵进故事，引夏侯胜燕见宣帝，乞用儒臣出人禁中，应对 顾问。初，公自鄞召，鄞人或来见曰：「谏坡之命将出矣。」公 曰：「昔闻之梁丞相，台谏若与庙堂异议，则天下事无一可爲。 若使某居言路，事求其是，固不敢立异；倘欲如近世言官穿鼻之 爲者’某有去尔。」冀其以此语达庙棠I〕，而其人不果达也。除左諌议大夫。公谓谏官以拾遗补过爲职，今弾摘细碎，官 失其守，莫此爲甚。首论：「更化期年，前弊皆在，此犹大病方 瘳，所以致病之由不能尽去，它症或生，莫之能疗矣。」又言： 「禁中赐予，间或过差，俭于身而侈于人，与不俭一也。愿爱惜 内帑以佐边用。」史丞相弥远初拜，麻词有「昆命元龟」之语，倪尚书思方帅 闽’以爲不当用，乞贴麻，御史劾倪公罢之。公因对及其事，上 曰「倪思过当」者再，公曰r思固过当，但恐摧抑太过，遂塞 言路，乞明诏台谏侍从竭尽底蕴，勿以思爲戒。」

高似孙尝献侘胄九诗，皆有锡字，公论其有无君之心。丁常一四七六任以尝谏用兵牵复，公言：「常任始结曾觌，后结苏师旦’前日 之议非真知兵之不可用，特受教于师旦耳。」李参政谪居抚州’ 公言：「侘胄之诛，壁与有力，不酬近功，乃追前罪，他日负爨 之臣不容以功赎过矣。」公之未爲谏官也，尝言：r方史公谋韩，若事不遂，其家先 破’韩诛而史代之’势也。诸公要相叶和，共济国事’若立党相 挤，必有胜负，非国之福。」又劝钱丞相象祖：「安危大事’当 以死争，小小差除，何必乖异？.」及拜大坡，朝士有善公者来 曰：「宜先摇左揆之畜二〕。」公答以不敢。章公良能爲中司，以 二相不咸，有所左右，公不乐其如此，益坚壁。或致右揆之意， 云「旦夕除执政矣」’公叹曰「吾岂倾人以爲利，且可以官职 饵者哉？」遂力论朋党之弊曰：「此以此爲善类，孰肯甘于奸 党？彼以彼爲君子，孰肯安于小人？今在朝之士与四方宣力之臣’ 其进用固非一辙，臣愿陛下公听并观，不以某人所荐爲贤，某人 所引爲不肖，略所从于既往，责实效于方来可也。」又乞催修 《后范r黄侍郎度出知福州，上疏留之。阉人吴回坐与佣胄分盗寿慈宫宝物贬，赀産入安边所，俄有 旨给还其孙俊卿，公争曰：「汉斥石显，实并妻子徙归故几三〕； 俊卿罪人之子孙，不宜侍禁中，赀産宜勿复给。」疏人，改权吏部侍郎，辞不拜。以集英殿修撰知建宁府。边弟代传状碑志集成

闻朝廷行一善事则喜且悦，寝食有违1〕。或不如意，则忧愤默 坐，竟日达旦，卒以此致疾。属鑛，索纸笔自草遗表，始述遭遇， 末陈时事，略曰：「在廷鲜骨鲠之士，持论乏忠厚之人，雷霆多 震惊之威，雨露少沾濡之泽，殷勤恻怛之意未孚于中外，安静和 平之福未集于邦家。遂使既退者虽佚而多忧’苟容者贪荣而竞骛。 爲此不已，究将若何！伏愿陛下深思王业之至难，不以天位而爲 乐’独观万化，博谋羣臣，上言者明辨其是非’献计者先审其趋 向。退谀旌直，进善斥奸。淑慝彰而人知劝惩，上下孚而事无壅 蔽。必羣心之耸动’随上意以作兴二〕。内治既修，外虞可弭。臣 形神久瘁，药石罔功，将即夜台’犹慕尸谏。」草毕，亟命缮写。 时答诏下，盥栉更衣，将力疾柢拜，因发免椟、逍表。既衣朝服， 觉瞑眩不支，就寝犹口授别亲旧书藁，遂不起，八月十二日也’ 年八十四。诏依前龙图阁学士、光禄大夫致仕，赠开府仪同三司。傅氏自献简以论谏显，忠肃以节义着，太傅以高材称’公袭 忠厚之嫡传，备家庭之全美，而又受学于朱文公，常以君亲爲重’ 利禄爲轻。策名三十年，始登朝列•富贵在前，未尝少贬以求合。 爲都司、总饷，以沮边议去；爲谏议，又以忤贵近去。自嘉定辛 未至宝庆丙戌，杜门却扫者十有五年。晚被聘召，正张禹、孔光 顾惜子孙不敢斥言王氏之日也，公方历疏时宰弊政，极论纲常伦 纪，毅然以不赀之躯犯不测之祸，欲以救迁客炎荒之厄，非独不 爲身计，亦不爲子孙计矣。至于遗表词气慷慨，神明不乱，岂非 洪毅忠壮、鞠躬尽力而死生祸福之变皆不以人其心整三〕！公有至性，言及先夫人辄流涕。太傅赠官台司，公捧告墓下， 号恸几绝。岁时荐享，如临其上，筋力既衰，拜跪犹自力。奏餺-四七八

先从子，后诸孙。族有零丁孤苦者，皆收字而经纪之。常谓世俗 多厚妻党，若父族之中知亲睦者尚有二一’至于母族则不复顾矣’ 故公于赵、李二家恩意弥笃。平生廉俭，历官五纪，始营数橡于 祖居之右，自爲《上梁文》曰：「田里交权，尺地倍买邻之费； 子孙可守，一椽皆赋禄之余。」人以爲实录。小圃植竹千箇，杂 以花卉，扁曰「竹隐」，池可泛舟，堂可读书。幅巾筇杖，与邻 曲亲旧徜徉其SSS，晏如也。公博极羣书，爲文师外大父云敌李公，温润条鬯，晚笔尤健。 有文集若干卷，奏议若干卷，手记朝家故实、前辈事迹，曰《耄 志》若干卷，藏于家。所荐多知名士，朝廷或未拔擢，有屡荐而 不已者。娶某国夫人、某国夫人，皆王氏，礼部尚书大宝之女。子男 三人：某，某官；次某，故某官•，次某’某官。女二人’知浔 州王彦广、故通判绍兴府连三益，其婿也。孙男六人••某、某。 孙女三人，某官、某官其婿也。某年月日，诸孤葬公于南安县鸡乡崇顺里苏岭之原。门人 陈宓已志其圹，某复摭其言行之大者以告太史氏。谨状。四部*刊 初编本〈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六七。